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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高考又一春第67章 王寡妇吓破胆

周皮儿在东山那黑松林里砍了整整一天柴。

枯枝败叶在他狂暴的刀锋下簌簌飞落。

傍晚时分他扛着小山似的一大捆湿柴步履蹒跚地回到村里。

柴捆沉重压弯了他的腰脸上身上沾满了泥点汗渍只有背后那把刀依旧闪着不祥的冷光。

没人知道在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时辰他曾背着刀鬼魅般溜进了村后那片荒草萋萋、坟头累累的老坟圈子。

在一座塌了半边的周家祖坟那风化开裂的石缝前他停住脚步。

阴冷的晨风吹得坟头的荒草呜呜作响像无数冤魂在低泣。

周皮儿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个用粗糙的杨木块勉强削刻出的人形。

那木头人五官模糊唯一清晰的是脑后用刻刀细细雕出的两条小辫子垂在肩头活脱脱就是佟萍萍刚到大槐沟时那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模样! 他喉咙里发出几声野兽护食般的低吼将那冰冷粗糙的木偶狠狠塞进了祖坟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里!仿佛用这扭曲的替代品把自己的“新娘”牢牢钉死在了阴森的地底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王寡妇是真的吓破了胆。

“大字报”那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日夜烫着她的心尖。

天刚蒙蒙亮她就端着盆热水胳膊下夹着块半新的粗布毛巾像做贼似的溜进了周皮儿那臭气熏天的窝棚。

炕上佟萍萍裹着条辨不出颜色的破被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糊满旧报纸的顶棚。

“萍萍啊起来擦把脸清爽清爽……”王寡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拧了热毛巾就去擦佟萍萍沾着泥污的脸颊。

佟萍萍像个失去牵线的木偶任由摆布。

王寡妇又忙不迭地扫地、归拢散乱的杂物甚至笨手笨脚地试图点燃冰冷的土灶。

烟熏火燎中她絮絮叨叨:“皮儿啊你看萍萍拾掇拾掇多俊!你可得疼着点!两口子过日子和和气气才有奔头……” 周皮儿靠在门框上阴鸷的目光在王寡妇佝偻的背影和佟萍萍木然的脸上来回扫视。

那半斤红糖的“恩情”和眼前这婆娘刻意讨好的姿态像润滑油一样暂时浇灭了他心头的邪火。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接下来的日子王寡妇俨然成了这破窝棚的“管家婆”来的比上工还勤快。

佟萍萍的脸干净了头发勉强梳顺了身上那件破棉袄也拍掉了厚厚的灰。

虽然眼神依旧呆滞口中依旧念念叨叨无人能懂的呓语但至少表面上不再是那个在垃圾堆里与蛆虫争食的疯婆娘了。

胡强再次路过周皮儿家门口时脚步顿住了。

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院落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暖金色。

门槛上佟萍萍呆呆地坐着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罩衫虽打着补丁却干干净净。

头发虽然枯黄毛糙但好歹整齐地拢在耳后露出那张苍白消瘦却不再污秽的脸。

周皮儿正蹲在院子里埋头劈柴斧头起落倒显出几分罕见的“安分”。

胡强心口那块一直堵着的、名为“责任”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下沉甸甸地滑落下去砸在胃里泛起一阵空落落的钝痛。

行了。

他对自己说。

脸干净了衣服穿整齐了没再扒垃圾堆了。

周皮儿也没再当众打骂。

这就够了。

他胡强一个知青能做的也就到这一步了。

仁至义尽!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转身大步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透出的腐朽气息拖入深渊。

佟萍萍口中那些破碎的、无人能解的呓语像几缕冰冷的蛛丝飘过来粘在他后颈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被他狠狠甩开。

晒谷场上金黄的麦粒在社员们挥动的木锨下瀑布般扬起又簌簌落下裹挟着尘土和劳作的汗腥味。

胡强正弓着腰奋力扬着一锨沉甸甸的麦子。

汗水小溪般淌过他古铜色的脊背浸透了那件早已看不出本色、打满补丁的粗布汗褂。

裤腿挽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满泥点脚上那双解放鞋更是惨不忍睹大脚趾顽强地从磨破的鞋尖探出头来沾着黑黄的泥垢。

就在这时晒谷场喧嚣的声浪像是被无形的刀骤然切开突兀地低了下去。

嗒、嗒、嗒。

清晰、稳定、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的声音敲打在晒谷场坚硬的地面上。

胡强下意识地直起身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循声望去。

阳光毒辣得刺眼。

逆光中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穿过纷扬的麦尘朝这边走来。

藏蓝色的干部服裤线笔挺上身是洁净的白衬衫。

最刺目的是那双鞋—— 锃亮!漆黑!皮面在正午的烈日下反射着冷硬、耀眼的光如同两面小小的、能照出人心卑微的镜子! 胡强的呼吸猛地一窒!他认得那双鞋!去年县供销社玻璃柜台里最扎眼的“镇店之宝”十二张工业券!他当时还咂着嘴跟人玩笑:“啧啧穿上这鞋怕是脚都不敢沾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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