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深重自京城向北的官道像一条在黑暗中沉睡的巨蟒。
马蹄声敲碎了沿途的死寂溅起的尘土在稀疏的月光下化作一蓬蓬灰白的雾。
小六子伏在马背上身形与坐骑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那双在夜色中依旧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无尽的黑暗。
寒风如刀割在脸上。
这已是初夏时节可越往北走风中便越是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萧杀之气。
官道两旁时不时能看到蜷缩在路边的黑影那是从更北边逃难而来的流民。
他们麻木地看着这匹快马从身边掠过眼中没有惊奇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
战争的阴影早已越过了山海关笼罩了整个北地。
小六子怀里紧贴着胸口的位置揣着那封信。
信纸的触感很薄却带着一丝女子身体的余温还隐约有一缕极淡的兰花香气与他身上混杂着汗水与风尘的气息格格不入。
这封信比他腰间的匕首怀里的火铳都要更加重要。
他知道这薄薄的一张纸或许就是主公撬动天下棋局的那根杠杆。
他想不明白一封信如何能让吴三桂那种手握数万精兵、盘踞一方的枭雄改变主意。
但他无需想明白他只需要执行。
主公的每一个命令在他看来都自有其深意。
想起临行前主公那句半开玩笑的嘱咐小六子忍不住咧了咧嘴。
“就说你是陈圆圆姑娘的仰慕者……” 他低声念叨了一遍觉得这说辞比直接说自己是锦衣卫要离谱多了。
不过离谱才好离谱才没人信没人信反而最安全。
他催动马匹速度又快了几分。
夜色在他身后飞速倒退黎明之前他必须赶到那座雄关之下。
而此刻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一个女子的心事正随着墨迹无声地流淌。
林渊没有看过信的内容但以他对陈圆圆和柳如是的了解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信中会是何种光景。
那绝不会是一封充斥着家国大义的檄文也不会是声泪俱下的规劝。
那样的文字只会让吴三桂感到厌烦和轻蔑。
信的开篇或许连一个正式的称谓都没有。
它可能只是以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开始像是在故友重逢的闲谈中轻轻抛出的一片落叶。
“不知将军还记不记得苏州城外那棵雨后初晴的柳树?” 没有提平西伯的爵位只是一声“将军”。
这是她过去对他的称呼亲近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瞬间便能将人的思绪拉回到数年之前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里。
那时的他还不是拥兵自重的边关大帅而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那时的她也非名动京城的绝代佳人只是一个在秦淮河畔轻唱浅吟的歌女。
信中她会用最平淡的笔触追忆那些旧事。
她不会写两人之间的风花雪月那太轻浮。
她会写那天的风那天的水那艘画舫上茶水的温度以及他谈论起辽东战事时眼中闪过的光。
她将自己放在一个仰望者的位置描绘着她眼中那个曾经的英雄。
然后笔锋会不着痕迹地一转开始讲述那个“傻女人的故事”。
“妾闻人言世间女子如藤萝附木总盼能寻得一株参天大树遮风挡雨。
昔年妾亦是如此痴傻以为遇见了那棵树……” 她会写自己被送入京城的惶恐写在那辆颠簸的马车里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她会坦陈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吴三桂这个名字是她唯一的指望是她想象中能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的唯一一双手。
这并非虚言而是她当时最真实的心境。
这份坦诚足以卸下任何男人的心防。
因为它满足了一个男人最原始的虚荣——成为一个弱女子在绝望中唯一的拯救者。
信写到这里已经将吴三桂高高捧起让他沉浸在对过往的追忆和对自身英雄形象的满足之中。
然而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辗转至今未曾想昔日风雨竟已如隔世。
如今偏安一隅庭前有兰案上有书竟也寻得几分旧时在江南也未有过的安宁。
偶闻窗外风声不再惊惧只当是寻常夜罢了。
” 这一段是柳如是所说的“刺”也是林渊所想的“镜子”。
她没有提林渊没有提她如今身在何处更没有提她过得有多好。
她只用了最平静的口吻描述了一种状态——安宁。
这种安宁是她过去从未拥有过的。
跟他在一起时没有在宫中没有在被李自成掳走时更没有。
她甚至会轻描淡写地提一句:“前些时日京城大乱炮火连天妾身所在的院落却始终平静。
听闻是一位姓林的将军力挽狂澜护住了满城百姓。
妾虽不知其人却也时常感念是他给了这京城内外无数像妾身这般的寻常人一个能安稳睡觉的夜晚。
” 她将自己归为“无数寻常人”中的一个将林渊描述成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
这种刻意的疏离反而比任何炫耀都更加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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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大明剩30天亡我靠纳妾救天下第247章 陈圆圆的亲笔信情真意切的劝说来源 http://www.qianqitrad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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