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晨总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湿凉即便七点多的太阳已颤巍巍爬上山脊也没把这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彻底烘透。
天是极干净的湛蓝色像被昨夜的寒风洗过似的连一丝云絮都没有。
金红的晨光从北峰山脉的黛色轮廓间漫出来先是染亮了山尖的矮松再顺着山坡往下淌漫过山脚错落的青灰瓦檐——瓦檐边缘还挂着昨夜凝结的薄霜霜粒细得像碎盐被阳光一照瞬间泛出细碎的银光风一吹便簌簌往下掉落在院坝的碎石子上没一会儿就化了只留下点点湿痕像是谁不小心洒了水。
风是真的烈。
它从北峰山谷里钻出来卷着松针、枯槁的蕨类叶子和细碎的枯草“呜呜”地往村里闯像是在山谷里憋了一夜的劲儿全要在这晨里撒出来。
江奔宇牛棚房院门外那棵老树枝桠被吹得左摇右晃光秃秃的枝桠间还挂着几片顽固的残叶在风里打旋儿发出“哗啦啦”的响像是随时要被扯下来似的。
晾在院坝竹竿上的粗布衣裳更甚青的、蓝的褂子被风拽得笔直衣角猎猎地扫过竹杆发出“啪嗒啪嗒”的声若不是竹竿扎得深怕是早被风卷走了。
江奔宇是被风撞木窗上简易布窗帘的声音惊醒的。
他睁开眼时屋里还浸着淡淡的冷意铺在木板床上的稻草被他压出了个深深的窝摸上去带着点潮润的暖意——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再厚的被子也抵不过这股缠人的湿冷。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嗒”响了一声鼻尖先捕捉到了灶房飘来的香气——那是大米粥熬得黏糊的米香混着肉被煮得冒油的醇厚香气还夹着点腌萝卜干的咸鲜在冷空气中钻得极快一下就勾得肚子“咕咕”叫。
“阿宇你醒啦?”门外传来秦嫣凤温柔的声音跟着是木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声。
秦嫣凤端着个木盆走进来盆里是温水冒着白气。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袖口缝着块补丁头发用青布帕子挽着额前留着些碎发衬得脸盘白净。
见江奔宇坐起身她把木盆放在床边的矮凳上:“快洗把脸醒醒神粥快熬好了金儿他们早就吵着要吃了。
” 江奔宇笑着接过帕子蘸了温水擦脸——温水裹着帕子擦过脸颊时瞬间驱散了残留的困意。
“这种事以后就不用你做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今儿风这么大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他一边擦脸一边看向秦嫣凤见她眼角带着点倦意便知道她定是又早起要照顾五个弟弟。
秦嫣凤蹲下身帮他把叠在床边的棉袄展开:“哪能睡懒觉金儿和水儿要去拾柴木儿、火儿、土儿年纪小得看着点别让他们在院坝里乱跑被风吹着了。
”她说着指了指窗外“你听外面热闹着呢龙哥、许琪姐也起来了带着静丫头和丹丫头说是今天试试自家腌的咸菜入味了没有。
” 江奔宇顺着她的手看向窗外果然听见院坝里有孩子的嬉闹声混着女人的说话声热热闹闹的倒把这冬晨的冷意驱散了不少。
他穿好棉袄棉袄是秦嫣凤入冬是给他缝的棉花填得足穿上身就裹住一层暖意只是袖口磨得有些起毛——秦嫣凤说要给他补他总说“还能穿别累着自己。
” 两人刚走出房门就见堂屋已经热闹起来。
堂屋的简易木桌被擦得发亮桌上摆着几个粗瓷碗碗边还沾着点米汤。
秦嫣凤的五个弟弟正围着桌子转最大的秦金今年十二岁穿着件灰布褂子已经有了半大孩子的模样正帮着摆筷子;秦水十岁性子活泛手里攥着个玉米窝头追着秦火跑——秦火七岁穿得圆滚滚的手里也拿着个窝头一边跑一边笑嘴里还喊着“二哥别抢我的!”;秦木八岁性子老实坐在矮凳上手里拿着根细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最小的秦土六岁穿着双虎头棉鞋黏在秦嫣凤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姐我要吃肉肉”。
桌旁站着许琪她是覃龙的媳妇比秦嫣凤大两岁穿着件青布棉袄头发梳得整齐正从竹篮里往外拿咸菜罐——罐子是粗陶的上面贴着张红纸“这是我前儿刚腌好的萝卜干放了点辣椒配粥吃正好你们尝尝。
”她身后站着覃龙的两个妹妹覃静十六岁性子文静穿着件蓝布单褂正帮着秦嫣凤把灶房里的粥锅端出来;覃丹十四岁活泼爱笑正逗着秦土手里拿着颗糖说“土儿乖等会儿吃了粥姐姐给你糖吃”。
“小宇你醒啦?”许琪见江奔宇进来笑着打招呼“快坐粥刚盛好还热乎着呢。
阿龙去灶房帮你拿着肉来了说是不要省吃的金儿他们多留几个这几个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 江奔宇刚坐下覃龙就端着个陶盆从灶房出来盆里装着刚煮热的肉肉片上还沾着点热水珠。
“老大你可算醒了再不起金儿他们就要把肉粥喝光了。
”覃龙笑着把盆放在桌上他穿着件深灰棉袄身材高大脸上带着点憨笑“刚去灶房看了粥还够我又多盛了两碗怕你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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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第304章 今天不打猎只挖草药来源 http://www.qianqitrad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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