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澈原定出发时间的前两天。
林琅不想让宫澈因为自己调整行程。
他知道宫澈的工作安排一向严谨这次杭州的学术会议早在一个月前就定好了日程如果要等他宫澈一定会重新协调所有行程甚至可能影响到后续的安排。
他不想让宫澈为自己打乱计划。
所以哪怕宫澈皱眉说“我可以等你一起”林琅还是摇头笑嘻嘻地捏他的脸:“我又不是小孩自己坐飞机还能丢了?” 宫澈看着他眼神很深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琅知道宫澈在害怕。
而他不想让宫澈总是因为自己让步。
于是晚上。
林琅整个人趴在宫澈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手指轻轻擦去他额前细密的汗珠声音软得像撒娇:“你就按原计划去吧我保证23号晚上一定到杭州一秒钟都不耽误。
” 宫澈垂着眼没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捏着林琅的耳垂。
“真的”林琅仰起脸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我连机票都订好了酒店也订在和你同一家你先去帮我探探路。
” 宫澈终于叹了口气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好。
” 林琅立刻凑上去亲他:“你最好了!” 宫澈任由他闹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 林琅闹累了趴在宫澈肩头他想宫澈早就该发现了那幅画。
《春山烟雨》那么大一幅他偷偷塞进办公室后面宫澈怎么可能没看见? 宫澈一定已经把它挂在了他说的那个位置——办公室书架旁的空白墙上正对着办公桌抬头就能看见。
可宫澈回来之后从来没提过画的事。
林琅也不问。
他知道宫澈在等他自己说。
但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自从上次之后宫澈绝口不提代墨的事。
林琅知道宫澈不是不在意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为难。
宫澈总是这样沉默又克制哪怕心里介意得要命也只会自己消化不会让他为难半分。
林琅每次想到这心脏就酸酸胀胀的。
和好后的某一天他曾经试图认真解释:“我和代墨真的没什么他就是……” 宫澈却只是轻轻打断他:“我知道。
” 然后吻他像是要用这种方式盖过所有的不安。
林琅知道宫澈不是不信他。
宫澈只是……害怕。
林琅知道不管自己怎么保证、怎么承诺宫澈心里始终有个地方是悬着的。
年龄是宫澈最介意的事情。
十几岁的差距在宫澈心里像是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林琅试过很多方法——撒娇、耍赖、故意在宫澈面前装成熟甚至抱着宫澈的脖子说“你等我几年等我三十岁了你就不会觉得我小了。
” 宫澈当时只是无奈地笑揉着他的头发说:“好等你到30岁。
” 可林琅知道宫澈是认真的。
可能真的需要等几年等到他们一直走下去等到时间证明一切宫澈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宫澈—— “我会一直在。
” 哪怕宫澈每次听到都只是轻轻“嗯”一声然后把他抱住。
林琅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调整了位置窝到宫澈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仰起脸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了我放在办公室里的画?”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问。
宫澈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口。
宫澈沉默了一会然后把林琅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声音低低的:“周六晚上忙着哄掉眼泪的小祖宗没注意。
”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林琅的后颈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回忆:“周一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了。
” 那天早上宫澈请学生帮忙把快递到学校的绿植和一些杂物搬进办公室。
几个学生很快就把东西堆到了文件柜的旁边。
宫澈和学生一起往里面搬那盆绿植时阳光正好落在那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上林琅偷偷藏在这里的他们曾经争执的源头。
它就那样安静地靠在墙边和前一天两人一起采购的东西堆在一起像是等待被发现的秘密。
宫澈站在那里一瞬间呼吸都轻了。
此刻宫澈的手掌仍轻轻抚摸着林琅的脊背可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当林琅问出口的瞬间那些压抑的情绪又翻涌上来——那场风暴那场因为这幅画、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带来的离别。
林琅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心脏猛地揪紧。
“画和那天我们买的东西一起放在办公室里。
”宫澈低声说“我……”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平复情绪然后才继续道:“我已经挂上去了在办公桌对面。
”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林琅的腰侧语气温柔下来:“很合适很好看……我很喜欢。
” 顿了顿他又低头亲了亲林琅的发顶:“谢谢宝贝。
” 林琅鼻尖一酸。
宫澈越是温柔他越是难受。
他知道宫澈在努力放下可那些不安和介意哪里是几句话就能抹平的? 他一咬牙突然翻身跨坐到宫澈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宫澈”林琅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幅画是你的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才到你的手上但永远都是你的。
”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可语气却坚定得不容反驳:“就像我一样。
” 宫澈喉结滚动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
林琅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俯身吻住他近乎凶狠地咬他的唇:“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他在换气的间隙哑声回答手指扣进林琅的指缝十指相缠再不留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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