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通体黢黑、狼一样的狗子是江河在县城一家狗肉馆门前的笼子里看到的: 别的狗狗都一副认命的样子或低声呜咽哀嚎、或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这条毛发、鼻子、舌头、蹄爪、眼睛都是黑色浑身伤疤流着肿水的狗狗把铁笼子咬得“格格吱吱”一副不死不休玩命的架势。
江河他们打旁边经过它却一下子停了动作两眼死死盯着江河尾巴摇得波浪鼓一样。
这年头人还养不活谁家养狗啊。
这些狗都是老板从外地淘来宰杀后卖肉的。
但江河和狗狗对视一眼后就走不动了。
这只狗狗的眼神他只有在前世的战友间看到过:那是信任!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你你也可以把后背交给我的信任! 我可以替你挡子弹你也能替我挡刀子! 一起来的董掌柜问狗肉馆老板:“老哥咱们卖不卖活狗?” 老板一听他们看中了这只五黑犬大倒苦水:“可别提了这家伙是从蒙古那边弄来的听说是一家牧民的牧羊犬和藏獒的‘串’儿主人家遭了狼灾一家老小带着羊群全被狼掏了可这只还不到一岁的狗狗被狼群咬得遍体鳞伤还硬刚着群狼不逃跑后来失血过多倒下了狼群以为它死了忙着吃羊肉、喝羊血都没有再管他。
老板的一个朋友是从草原上贩羊的捡到了这条只剩下一口气的狗狗顺道把他带了回来一盆热骨头汤喂下去它竟然又活了。
别看他身子还没多大却是特别能吃。
朋友两块大洋把它“转”给了狗肉馆可它自打来到这儿就没有消停过伙计们想把他弄出来宰掉他差点把一个伙计的指头咬下来老板没办法准备不给它吃喝饿死后剥皮取肉。
江河拿出十块大洋:“老板跟你结个善缘这条狗我要了。
” 老板高兴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收了钱又送了江河两斤熟狗肉再三交待:“狗给你要是伤了你可不兴再来找我了!” 铁笼子打开那只黑狗箭一样射向江河二愣子举着柴刀要劈砍被江河止住。
只见那条黑狗冲到江河跟前两条后腿直立起来两条前腿扒着江河的大腿用脑袋在江河身上不停蹭着分明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的亲昵…… “真他玛日了鬼了在我这儿它恨不得把这个店拆了怎么到你跟前就成这个样子了!”老板嗟叹。
一行人回到元宝镇董老板让伙计用骨头汤泡了剩饭端上来这只饿极了的狗狗明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不肯吃而是抬眼看江河。
江河冲它摇摇手:“吃吧!” 它才埋头干饭边吃边不时抬头看江河摇摇尾巴。
“这只狗和你有缘呐!”孬叔感叹。
五个人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家里人肯定都高兴但要说谁最高兴要数狗娃了小家伙一看这条黑狗试着叫了一声“小黑?”黑狗就颠颠地跑过去蹭着身子用舌头舔狗娃的脸。
本来还不大乐意的干娘没有再说什么。
这狗也真是有灵性大概知道家里吃的东西紧张常常一个人跑到村子外围有时候趴在那里半天一动都不动几乎以肉眼都看不出来的速度移动到觅食的斑鸠身边一个前扑用爪子按住。
然后叼回来。
有时候能从一人高的玉米田里逮回兔子也是不吃完完整整叼回来。
干娘看这只狗狗这么通人性也真正接纳他成为这个家的一员每天做饭的时候按五个人的量给它做出来一份。
生活成本是增加了但以江河拿回来的大洋来看好像也不算什么。
自从家里多了这个叫“黑子”的新成员狗娃、来妮单独出门的时候胆气都壮了很多。
而且不经主人允许他从不主动吃外人投喂的东西。
平时家里有人的时候他也出去溜逛但只要家里没人它就忠实地行使看家护院的职责。
狗娃在屋檐下给他搭了一个窝干娘甚至拆了件旧衣服给他铺进窝里。
干娘数了数她放在床底下一个破瓷罐里的钱都大半罐子了。
那么多的钱让干娘时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年前自己这个家差点塌火:干儿子差点被打死、亲儿子差点被饿死女儿差点被人霸占……现在自己家竟然趁半罐银元了。
那时候穷困得睡不着觉现在钱多的睡不踏实。
干娘还不知道江河在灶屋地下埋的那包东西别说银元还有十多根金条。
江河、狗娃带着黑子到村外溜回来后看来妮姐呲眉瞪眼的没个好脸色黑子摇着尾巴刚上去亲热被她一把推开:“狗东西别惹我!” 再看干娘时脸色也不好看。
狗娃怯怯地看江河江河不知所以地摇摇头。
晚上来妮姐几乎没吃什么饭早早闷闷地回屋了。
江河看干娘收拾好了锅灶拉着干娘问:“娘谁惹我姐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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